初一:齋菜、蘿蔔糕與紅豆糕
今年自己第一次整红豆糕。

初一每年都食齋,嫲嫲總係會响前一晚煮定20個人都食唔晒份糧嘅齋菜。
初一朝早,會先同睇住媽媽忙住佈置全盒,全盒由我懂事以來都係同一個,好似有聽講過係媽媽嘅嫁妝。通常屋企全盒會有糖冬瓜、糖椰子、糖椰絲、糖柑桔,中間圓形嗰架放於紅瓜子。全盒上面會有一對用珠仔穿成嘅桔,唔記得咗係邊個嘅作品了,總會有一封「硬利是」放响全盒上面。另外會再有兩個茄子形嘅容器裝住紅黑瓜子。另外仲有一個籃型嘅玻璃兜,裝住啲糖果,細細個裡面裝嘅係發達糖,但唔知係因為發達糖好難搵定係唔再好食,之後就變咗做日本嘅水果軟糖,到後來就係水果軟糖、Lindor朱古力、Lint一大盒一片片嘅雜錦朱古力同埋大白兔糖嘅組合,有一年媽媽知道我好鍾意食熊仔糖,仲有haribo細細包嘅熊仔糖。
朝早要先向爸爸媽媽拜年,之後會同親戚飲茶,然後上屋企坐吓飲吓茶傾下偈,食下全盒嘅糖果,睇下電視,去到3,4點大家都開始昏昏欲睡嘅時候,親戚就會起身離開。爸爸就會出去接嫲嫲連同佢前一晚準備嘅齋菜返屋企準備晚飯。而大約6,7點,其他親戚就會紛紛到達屋企,互相拜完年,一齊食晒啲齋菜。
响嫲嫲到拎咗啲齋菜,去到食飯,中間其實仲有啲工序。因為嫲嫲習慣煮齋菜都落好多南乳,齋菜會偏鹹,所以爸爸會响張齋菜翻熱嘅時候,順便將掛響廚房,貪好意頭而又實用嘅黃芽白切好放埋落去,加水炒返熱啲齋菜,令佢無咁咸。話就話係齋菜,唔知點解總係有啲大隻蠔豉,上年仲係金蠔添。
晚飯除咗嫲嫲嘅齋菜之外,總會有屋企自己整嘅蘿蔔糕。通常都係媽媽响年廿六、七嘅時候同阿姨一齊整。有一兩年,我都有幫手,幫手切白蘿蔔、幫手開粉。屋企開粉嘅手法有啲特別,亦都係因為呢個方法令到成品食落口唔會削,另外屋企嘅蘿蔔糕淨係用蝦米同白蘿蔔,唔會落冬菇,因為容易變同埋會遮咗蘿蔔嘅味。蘿蔔會一般刨絲一半切條,媽媽話咁樣口感好啲。屋企嘅蘿蔔糕真係最好食架哈哈,除咗蘿蔔糕以外,基本上我係唔食白蘿蔔的,聞到陣味就覺得唔鍾意了;住宿舍嘅時候,仲會拎最少半底屋企嘅蘿蔔糕返去慢慢食。
通常餐檯上仲會有爸爸同事屋企整嘅芋頭糕,我自己好唔鍾意芋頭,所以好少食,但嘴極尖嘅爸爸媽媽都話好食,應該都真係好食。有時仲會有年糕,有幾年媽媽會特登入布袋澳買年糕,薑汁年糕煙煙靱靱煎香咗真係好好好食。可惜之後幾年質素差咗,上年買嚟再試都係失望而回。
晚飯仲有白飯任裝。因為屋企飯廳坐唔落好多人,所以作為細路嘅我哋,通常都要坐響客廳地下圍住茶几食飯,德高望重嘅長輩同大人就可以坐响飯枱。但近幾年因為屋企多咗3個塞豆窿,佢地嘅父母都會陪佢哋坐客廳地下方便照顧,我個輩又開始長大,所以有時都會輪到我哋坐響飯廳食飯。再唔係就會拎住碗飯企响度食,行埋餐檯到挾餸咁樣。
傾吓偈食吓嘢,好快就飽。細個嘅時候會盡快同表弟食完媽媽指定嘅份量,跟住問准爸媽就衝入我房玩。早幾年得一個塞豆窿嘅時候,就係等佢食完然後入我房攞我啲麵包超人公仔出嚟娛賓。而家屋企有三個塞豆窿,基本上佢哋自己會好似我同表弟表哥佢哋以前咁,自己玩埋一堆,發明奇怪嘅遊戲。有時電視太悶我哋班唔大唔細嘅人就會開始玩下UNO,輸到甩褲都好開心。細個玩呢啲最唔想輸,輸會唔開心哈哈,但而家有得同大家一齊玩已經覺得好正。
通常去到呢個時候,嫲嫲已經响屋企將梳化度訓著咗扯緊鼻鼾,而所有人都已經食完飯,係得返表弟表哥畀爸爸chur緊叫佢盡量幫幫手食埋淨返嘅齋菜/糕。而媽媽就會拎啲水果出嚟畀大家食,通常都係柑或者橙,表姐同一位姑媽就會大顯神通表現果皮唔斷嘅搣橙/柑,好食懶飛如我通常都係等食。
另一位姑媽整嘅紅豆糕亦都會拎出嚟,然後大家就興高采烈咁用牙籤拮嚟食。姑媽整嘅紅豆糕唔會太甜,好多紅豆,椰子味好重,好好食,食完一舊又一舊。
屋企總會有另一啲賀年食品,茶泡呀、芋蝦呀、人哋家製嘅煎堆呀咁。一般食飯之前都已經會忍唔住口食左少少。食完飯爸爸實會沖壺好飲嘅鐵觀音,機會黎喇飛雲,係時候食呢啲香口嘢。我最鍾意食芋蝦,因為脆脆的一大舊真係好香好好食。通常呢啲時候都會上演塞豆窿同媽媽嘅角力,細路都總係鍾意呢啲熱氣嘢,但媽媽唔會俾小朋友食咁多,所以去到某個位,細路就會開始扭計話「我仲想食呀」媽媽就會話「最後一啖」,多數都「最後」幾次先真係停手唔食。
去到9,10點,大家都會繼續飲吓茶傾下計食下糖果朱古力,親戚就會開始離開,爸爸就會開始清洗用過嘅碗碟,有時我都會幫下手拖下地,更多嘅時候就係為咗無份幫手而心虛但又咩都唔想做。然後爸爸就會送嫲嫲返屋企,而我就會沖涼過多陣訓覺,初二起身去尖沙咀團拜。
新年真係好開心。不過今年我冇得同屋企人過了,一個人響外國,每逢佳節真係會倍思親。就算今年响香港,初一到未必有齋菜食,都唔會再聽到一把中氣十足嘅聲音同我講「嘩乜而家係高妹喇」或者同我講「要俾心機讀呀知唔知呀」,都唔會再聽到沉重嘅呼吸聲同埋梳化上嘅鼻鼾聲了。